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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0章 致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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殺人,總需要一個理由!

褚均離面無表情的看著顏忠,淡淡的開口:“有些事,本相也想不出來為什麽,找不到原因!”

顏忠聽此,整個人都懵了。

不知道原因,找不到理由,便要他顏家幾百口人命麽?顏忠無比悲憤,更多的是失望!

他啞著嗓子,一把鼻涕一把淚,道:“你尚且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,便要殺盡身邊的良將忠臣了麽?你這是昏庸,殘暴,與齊盛帝有何區別?有何區別呀?”

褚均離聽此,眸中沒有半分湧動,不過是看了一眼老淚縱橫的顏忠,道:“若是昏庸,殘暴能挽回什麽,那殺盡天下人,流盡天下人之血又有何妨。你永遠也不會明白!養不教,父之過,顏相,你死的不冤!”

顏忠聽此,本就不怎麽好看的臉色,募得變得煞白。

養不教,父之過!

難道是盛兒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?以至於惹怒了太子?才會招來這樣的殺身之禍?

顏忠想問一問,想問問究竟出了何事,也讓他死的明白,可是,他擡眸之際,那人早已拂袖離去,那翻滾的白色衣擺如海風卷起的萬丈海濤,掀起萬丈驚瀾和血雨之風。

待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眼前,顏忠募得癱坐在地上,神情空洞,好似看到死亡的召喚,再無生機!

褚均離走出第二獄,在第一層監獄的入口之處,驟然被人擋住了去路。

那人看見他的身影,似乎也頓住了腳步。

封玦沒想到褚均離還未離去,乍然看見褚均離,封玦同樣意外。

昨是今非,那人還是白衣勝雪,可是,她卻恍如不認識一般。

她以為自己會怨,會恨,甚至,會因為昨日所受的委屈而與他大打出手,甚至質問於他,他將寧寧丟哪裏去了!

可是,她卻是一點波瀾都沒有,沒有一點恨,也沒有一點怨,好像從未認識過他一般,平靜的出奇。

或許,這便是心死後的感覺吧!

見褚均離站定,視線落在她身上,似乎也有些無措。

封玦猜想,他或許還是因為半月前,他抱著她強吻的那一夜,被她打後的尷尬吧!

唇邊蕩出一抹笑意,封玦一步一步走下臺階,來到褚均離的面前,看了一眼褚均離,便與他擦肩而過。

作為封世子,經過那夜之時後,她無法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。

不過,就在她與他擦肩而過之時,褚均離突然伸手,擋在了她的面前,攔住了她的路。

封玦眉頭微擰,擡眸看向褚均離,看著那張俊美如謫仙的臉,心裏終究是有了一番波動,他竟還有心思招惹她?

所有的怨和很都堵在了心口,難忍之下,竟是幹嘔出聲:“嘔……”

“世子?”身後的沈無風面色一變。

褚均離瞳孔一縮,伸手去扶封玦的肩膀:“你怎麽了?”

封玦臉色煞白,心口極為難受,褚均離碰她,她更覺惡心,一把推開褚均離,往後一退,極為似諷刺的問道:“褚相沒看見自己惡心到本世子了麽?”

封玦後退,沈無風連忙伸手扶著封玦,極為不善的看了一眼褚均離,似乎在警告對方,不能接近他的主子。

封玦的話讓褚均離瞳孔一縮,他看著被沈無風扶著的封玦,胸腔之間有些發緊。

他看著眼前人,臉色較之前更加蒼白無色,水眸之中泛著點點淚光。

他擔心之餘,腳步卻如有千斤重,怎麽也不敢接近她。

惡心二字,幾乎重到讓他無力承受。

那雙眸,明明美到極致,卻也冷到極致!

封玦何時會以這樣的口吻和他說話?又何時會以這樣的眸光看過他?

以前,這雙眸子,永遠閃動著生動又奪目的光芒,如星輝燦爛。

可是,如今,他卻將那璀璨的星輝盡數抹殺。

褚均離的胸口好似被鈍器擊中,悶痛難忍。

封玦的眸光幾乎讓他不敢再看一眼,千言萬語,只剩下三個字:“對不起!”

對不起?

封玦不能理解這三個字。

他何時需要向她封玦道歉?何時又曾對不起她?

他對不起的,是傅寧,是他的妻子!

可是,她將不是傅寧,也將不是他的妻子!

永遠!

所以,這三個字,她根本就不需要。

封玦抓著沈無風的手,將視線從褚均離身上收回,道:“扶我進去!”

沈無風點了點頭,扶著封玦,錯過褚均離,拐過一個回廊,離開了此地。

褚均離回頭看了一眼封玦,握了握拳。

這個結果他不是早就料到了麽?早就猜到了不是麽?

該是他承受的,他都必須受著。

……

封玦離開褚均離,心口並沒有好受多少,這陰暗的牢房裏面還是悶的她喘不過氣,她深吸一口氣,緩了好一會兒,才舒服了一下。

“世子,要不先回去吧,您臉色實在不好!”沈無風擰著眉頭,很是擔憂。

封玦搖了搖頭,道:“無風,你去查查案卷,看看顏家謀反的證據是什麽!”

“那世子自己在哪裏歇一歇?”

“我去見一個人,不必管我!”

沈無風猶豫了一下,卻還是點了點頭:“是!”

第二層獄關押的一般都是犯事的皇權貴族,還有朝中重臣大臣,封玦往前走了幾步,便看見關押著的顏盛。

顏盛也看到了封玦的身影,他頓時從石榻上坐起,幾步來到鐵門邊,帶著幾分憤怒道:“封玦,是你?為什麽?”

這個節骨眼兒還來探監,除了想要看看自己的傑作,顏盛想不到任何理由!

也就是,顏家舉家遭難,和封玦脫不了關系!

顏盛的逼問,封玦並沒有放在心上,她隔著鐵門看著顏盛,眸中滿是不屑和輕蔑,只道:“雖然不知道你們顏家怎麽得罪了褚均離,不過,本世子真的為你們感到悲哀,可惜了!”

褚均離?顏盛瞳孔一縮,真的只是褚均離?他們顏家怎麽可能得罪褚均離?

難道,褚均離已經不甘為臣,要趁此機會,弒君謀反?所以已經容不下忠臣!

褚均離是那樣大逆不道的人麽?會有此番野心麽?

見顏盛擰著眉頭不說話,封玦繼續道:“顏大人似乎很悲憤,也是,顏家怎麽會突然被以謀反判罪,顏大人一定會很奇怪吧?”

顏盛瞳孔一縮,問道:“你什麽意思?”

封玦嘆息一聲,極為遺憾道:“左右二相在朝中分庭抗禮多年,怎麽右相會突然栽在左相手中?本世子好像聽人說過,令妹很是愛慕褚相,咦?說起令妹,怎麽顏家的人都在這裏,唯獨不顏姑娘?”

顏盛聽此,瞬間明白了封玦話中之意,面色驚變,雙眸頓時像是充了血一般,一拳砸在鐵欄桿上:“這個喪心病狂的賤人!”

封玦見顏盛如此,唇角勾了勾,然後轉身離開。

再往裏走,便是重犯,昨日被押回來與刺殺有聯系的人全部關押在這裏,因為齊盛帝還沒有醒,所以,這個案子還沒有開始審。

一群公子哥都被關在一起,才一夜,那穿金戴銀的貴族公子便已經狼狽不堪,有的因為害怕,明明是大男人卻嚇得哭爹喊娘,因為關了一夜,早就喊累了,這會兒縮在角落,抱成一團。

封玦一出現,不少人都驚醒,連忙跑到門口,喊道:“封玦,你是來放我們出去的嗎?冤枉,我們都是冤枉的呀!”

“封玦,你還不快放我們出去,皇上不能將我們關起來,我們都是無辜的!”

“刺殺和爺沒關系,你們抓錯人了,爺一箭都沒有射,怎麽會刺殺皇上?”

封玦掃了一眼,見這些都只是普通官家公子,便沒有理睬,再往裏走,看見被單獨關押的雲華。

雲華見她出現,立即從石榻上站起,來到門口,問道:“封玦,皇伯伯醒了沒?他是讓你來接本世子出去的麽?”

封玦見雲華如此單純,忍不住將一個不得不說的事實告訴他,道:“如果他醒了,你也不會好端端的在這裏待著了,你好自為之吧!”

雲華雖然是紈絝,但是生在皇家,也不是真的單純,他擰著眉頭,目光微微凝滯,搖著頭道:“不會的,本世子不信,不信皇伯伯會懷疑本世子!”

“那你且好好等著,看看他是否完好無損的將你放回去!”

封玦看了一眼雲華隔壁的牢房,腳步頓了頓,卻終究沒有走過去,轉身離開了牢房。

當天夜裏,封玦便收到了齊盛帝醒來的消息,封玦從密道來到皇宮,早已有小太監接應她。

養心殿的守衛很是森嚴,幾乎是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。

封玦直接跪在了養心殿外,一副悲傷至極的模樣。

外面的侍衛以為封玦要闖養心殿,卻不想他直接跪了下去,封玦被齊盛帝養大,如今齊盛帝受傷,他有此孝心,是人之常情,所以,侍衛們都沒有多加幹涉!

齊盛帝悠悠醒來,雖然身體無力,但是腦子卻很清楚,他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,才轉身看向身邊的太醫。

曹貴見齊盛帝醒來,大喜過望,跪在地上道:“皇上,您終於醒了!”

太醫見齊盛帝醒來,舒了一口氣,見齊盛帝看著他,便知道齊盛帝要詢問自己的傷情,他道:“皇上,您受了箭傷,箭傷塗了毒,情況很是兇險呀!”

齊盛帝動了動嘴唇,覺得喉間很是幹澀,曹貴餵了他一杯水後,他才有力氣說話,道:“是什麽毒?誰的箭?可有查清?”

太醫道:“皇上,您中的毒是蛇毒,兇手不知!”

他猶豫了一下,繼續道:“看毒性,應該出自淮州的七步蛇!”

“蛇毒?淮州?”齊盛帝眉頭皺了皺,似乎在思索什麽,轉而眸光微凜,道:“封玦去過淮州!”

曹貴一聽,頓時面色驚駭,道:“皇上懷疑封玦?”

齊盛帝眸光凝滯,這會兒,怕是誰都有可能是兇手。

曹貴繼續道:“皇上,封世子在外面跪了半個多時辰了,若是封世子,這會兒,他又怎麽可能敢出現在這裏?”

齊盛帝聽此,不禁有些意外,轉而道:“你去傳他進來!”

“是!”

齊盛帝要見她,在封玦的意料之中,也不枉她跪這麽久,白白受罪!

封玦進殿,還不到齊盛帝的榻前,便掉了眼珠子,噗通一聲跪在地上,磕了頭:“皇上,您終於醒了!”

齊盛帝已經老了,如今受此災害,兒女不見為他擔憂哭泣,眼前這個少年卻哭成淚人兒,臉色蒼白,滿臉擔憂的模樣竟不像假的。

饒是齊盛帝對封玦別有目的,也有些動容和感觸。

他皺著眉頭,道:“你哭什麽,朕還沒死!”

封玦跪挪了幾步,眼中的淚水沒有止住,哽咽道:“若是讓本世子查到是誰傷了皇上,本世子要他生不如死!”

說完,封玦看向太醫,問道:“太醫,皇上身上的箭頭取出,可知是誰的箭?箭上又塗了什麽毒?”

太醫猶豫的看了一眼齊盛帝,齊盛帝點了點頭,太醫才道:“回稟世子,箭頭上面的標志被故意磨損,並不知道是誰的箭,箭上塗有蛇毒,應該是淮州的五步蛇!”

“淮州的五步蛇?”封玦見此,面色驚變:“不可能,琰王怎麽可能做出弒君謀反之事?”

“琰王?”齊盛帝聽此,眸光極為不善,似乎在問,封玦怎麽可能說出是琰王。

封玦擦了一把眼淚,裝作不知齊盛帝的驚訝和憤怒,似乎有些驚詫的道:“怪不得,怪不得琰王在淮州之時會撇下受苦的百姓,悄悄吩咐底下人去尋毒蛇,沒想到,他會……”

說完之後,封玦卻恍如說了什麽不該說的,然後話鋒一轉,道:“皇上,您若放心,玦兒一定會找出刺客,讓他為此次的行為付出代價!”

齊盛帝早已經驚駭,雲琰兩個字不斷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,聯系這段時間發生的事,齊盛帝似乎也意識到了雲琰的野心。

以傅家醜女算計太子,是有心逼他廢掉太子,新立儲君!

丟失救災銀兩,是為讓百姓對皇帝怨聲載道,讓他失去民心。

私下與傅康冀結黨營私,是為打帥印兵權的主意!

如今,更是等不及,要弒君謀反了麽?

齊盛帝的眸光燒的通紅,卻也不盡相信封玦的話,他顫抖著手,對曹貴道:“去,傳朕口諭,去查,務必嚴加拷問,逼出刺客!”

曹貴連忙遵旨,道:“是!”

“皇上!”封玦突然出聲,道:“玦兒知道,太子勢弱,秦家外戚做大,未免江山易主,皇上最為心意之人,是琰王。很有可能,琰王是被人陷害!”

齊盛帝擰著眉頭,眸光驟然變冷,封玦有何資格與他談論立儲之事?

封玦卻恍若不知,繼續道:“這個時候,皇上更不能掉以輕心才對!”

“你究竟要說什麽?”齊盛帝問道!

封玦笑了笑,繼續道:“圍場守衛極為森嚴,而且都是皇上親信清理圍場,不可能有刺客混進來。所以,刺客只能是當時在場的人。玦兒聽說,當時除了侍衛,還有不少貴族公子,甚至,雲琰雲世子都在場!”

“所以?”

“如今,雲琰還有雲華的親信定是在找各種為他們開罪的證據,皇上自己的人查到的,也不一定是真,未免漏掉任何一個可疑之人,皇上自己命人審問獄中之人的同時,何不如也問問雲琰還有雲顯他們查到了什麽,三方證詞,必有不同之處,那時,皇上自己也有個判斷,該信誰,不該信誰!”

聽了封玦的話,齊盛帝覺得甚是有理,封玦說的太過公正,便是他懷疑封玦這個人,也消除了封玦是刺客的懷疑,他擰著眉頭,道:“封玦,朕賜你聖令金牌,由你主審,曹貴協助,務必在三天內查出幕後主使,若有誰反抗,就地處死即可!”

說完,從枕下拿出了一枚燙金色的金牌,封玦看著那金牌,眸中閃過幾絲得逞之意。

聖令一出,如聖上親臨。

有金牌在手,這東昱江山,已經有一半握在了她的手中!

封玦低著頭,雙手接過金牌,叩謝皇恩:“玦兒定不辱聖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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